MR.殺

【敢死隊】I REALLY WANT YOU.──戰陰-16(By 殺樂)

  畢竟不可能讓敢死隊的人載他們到紐約,陰陽也明確和砲塔串通說敢死隊的人還不清楚他和戰壕的關係,加上極讓陰陽慶幸的是敢死隊實在沒什麼人對砲塔這小子打哪來的感興趣,於是砲塔在某一處的機場被放了下來,陰陽則暫時和敢死隊的人先回去了敢死隊的基地處。

  陰陽在那兒的住處已經沒了,所以他住在了聖誕家裡。

  他不是第一次到聖誕家作客,至少當大夥想找除了圖爾的地方喝酒時聖誕總是不會吝嗇提供自己的住處。不過幾次之後還真沒幾個人會再答應過來就是,因為聖誕是他們所有人當中唯獨有女朋友的人,他們根本不曉得他的女朋友什麼時候會突然的就過來找聖誕,彼此撞見的話會很尷尬,沒人想要惹麻煩,況且聖誕還沒對女朋友明說自己的職業,他們的出現只是唐突並且奇怪。

  即使對大家來說更奇怪的是聖誕對那個只知道拈花惹草的女人忠心不二這個有病的行徑竟是給予無限大之包容,明明就是個小鳥肚腸般窄小的小器傢伙,在這點上卻簡直是自虐被戴綠帽狂──此依舊是凱薩發明的詞彙──反正是聖誕自己決定撿屎吃,其他人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只要聖誕別把屎往自己身上抹完之後還不外乎好心的抹到他們這兒來便行了。

  陰陽也不希望打擾聖誕,但選來選去還是尺寸和他相差沒有太多、而且和他人相比更懂得打理自己的家的聖誕好些。他不敢去想像前戰友們那髒得連蟑螂恐怕都不願意去居住的窩,雖然巴尼好像會定期叫清潔工清房子──誰知道呢?他們傭兵的房子裡面總有太多秘密,隨便一翻都隨時有東西掉出來指證他們就是徹頭徹尾鐵定關牢關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傭兵殺人犯。

  而且強烈要求陰陽住聖誕家的就是聖誕本人,陰陽猜聖誕恐怕還是糾結在想要知道為什麼他要離開,這有點纏人……於是提案無反對意見的順利通過了。

  和每個人正式的說聲再見,陰陽被巴尼載到聖誕家門外,聖誕則騎著機車跟在後頭。

  「你確定你不要那台機車嗎?」巴尼扁著眼問陰陽,「不然你也可以拿去賣掉啊。」

  「我是很愛錢,巴尼。但我不至於會把別人給我的禮物拿去變賣。」陰陽說道,他拍了拍巴尼的肩膀,「我一確定住的地方我就告訴你住址吧。」

  「好吧。這是個很好的結果。」

  「你為什麼要告訴戰壕說我被你釋出了?」

  巴尼要轉動鑰匙發動車子的手頓了一下,他回頭看著陰陽,那雙黑色的眼睛,巴尼了解到自己還是想念陰陽的,陰陽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家人了。巴尼用拇指摳了摳眉尾,「你想要知道?」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問?」陰陽回答。巴尼深吸了一口氣,「你讓我叼菸好嗎?我不會點燃的。」

  唉呦,好可憐。陰陽表現出同情的表情點了點頭,巴尼瞪了他一眼。「首先,我沒有把你釋出,是你自己離開的,這得說好。」巴尼先說了這個,「聖誕認為說我同意把你釋出等於是趕走了你──我就是共犯什麼的,到戰壕打電話告訴我們你在阿爾巴尼亞那時那死光頭都還在埋怨我。」

  陰陽聳聳肩膀,「他也就會把那一顆光頭拿在太陽底下閃人眼睛而已。而且,你是『同意』我離去的呀。」

  「但是你的離隊,我的批准才不是最主要的,為什麼我要當那個被討厭的傢伙?根本大錯特錯好嗎?」

  陰陽沒有回答,他不予置評。巴尼往後照鏡一看,聖誕本來應該快出現了,天知道他又在哪裡拐了彎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只是覺得你還是需要一個團隊來幫助你,不管是在賺錢方面還是社交。」巴尼說,「也許你會想是我雞婆,擅自決定把你丟到別的隊伍去──我也不覺得你能找到比我們敢死隊更好的歸屬。當然如果你硬要選戰壕鼠的話我也沒話可以講──隊上應該沒有人不知道你是想要一個家的,陽。」

  這倒成了眾所皆知的秘密了?他是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喔?陰陽納悶的看著巴尼,巴尼打了個響指,「喔,聖誕不知道。他腦袋裡就只有他的女朋友,眼睛都被屎遮住了。」

  巴尼也知道聖誕還埋怨陰陽的走遠上,即便其他敢死隊成員也都是相同的,反應特別大就是聖誕了。

  「你沒有說清楚講明白就離開,其實沒幾個人諒解你,陽。」

  「沒諒解就算了。我要說什麼?說我厭倦了你們,要去找別的刺激?」

  「另一個,另一個理由。」

  陰陽閉上了眼,「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嗎?那我幹嘛還要再說?」

  巴尼倒沒再強迫這個話題下去,從根本上傭兵此行業真是出奇的沒有所謂的「幸福」可言。愛情、家庭,傭兵這種東西幾乎就像是那一切平凡的絕緣體,這是巴尼所想,縱然他大多數認識的夥計們也有不少是真心找到真愛、並好好的組建了一個家,可惜認真說來他還沒遇上幾個有跟自己另一伴坦白自己的終身職業……

  聖誕就是個不錯的好例子。

  沒有彼此袒露的愛,巴尼‧羅斯認為那就不是完全的愛。更何況還要能找到可以接納自己、包容自己、無條件愛自己甚至可以跟自己廝守終老的──只和圖爾一同去嫖妓、戀愛也談過幾回卻沒過像電視劇或電影裡那樣愛得死去活來轟轟烈烈的經歷的巴尼,覺得它們很望塵莫及;外加上他總想著自己該死,老是死的都不是他、是他的戰友,他對幸福的追求動機更加的薄弱,他自覺他沒有資格獲得那樣的平凡,在那麼多同伴都死在他面前了之後。

  巴尼再開口說話,已經有一分鐘之久過去了。「我聽見你的理由時心裡頭是有點感動的,所以我才允許你離隊,也可以說是我的私心……」巴尼把雪茄夾在手指上,他看著陰陽,共赴黃泉、同甘共苦,他們都為彼此做過,這樣的情感基礎真容不得讓誰去撼動。巴尼羨慕陰陽,因為他是誠實的,他看待自己身邊每一件人事物,包括自己的性命、別人的性命;那些在他手中還活著的、死去的,都是非常真誠並且尊重,這樣的特質真的是得來不易,陰陽可以說是他們團隊中的道德指標。

  巴尼是遺憾陰陽離開了他們,但他不後悔他將陰陽給放離開了敢死隊。

  敢死隊就是一個無形的枷鎖,就算他還沒能清楚界定那枷鎖該是哪一方面的……把所有進到這裡面的人通通都圈住的緊緊的不容被剝離。而造成這樣枷鎖的成形,就是他巴尼‧羅斯:敢死隊隊長本人。所以聖誕要怨恨他就繼續怨恨吧,那顆光禿禿的大腦智商都不曉得長到誰身上去了簡直是空空如也。
陰陽嘆了一口氣,「那還真是感謝你呢。」

  「聖誕那邊你就自己處理啦。」巴尼揮揮手,趕著要陰陽快點下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沒辦法陪你們過家家。」

  於是陰陽下了車,他彎腰讓自己靠在副駕駛座的車窗上,望進巴尼的雙眼,「人若能對自己老實一點,也實在是可以活得輕鬆一些。」

  敢死隊隊長聽了之後小小愣了一下,爾後才笑了起來,臉龐甚是充滿無奈,「戰壕真的沒邀請你去他那邊嗎?」

  「你想要我回去嗎?」陰陽打趣的回應,巴尼只是再把菸咬上了嘴巴,沒有給予正面回應。接著他們同時聽見聖誕的機車靠近了。巴尼伸出手,他握住了陰陽的手,「保重,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到你,陽。」

  「你也是,巴尼老大。」

  陰陽目送巴尼消失在夜色當中,他回頭看著把機車停好、拿下了頭盔的聖誕,聖誕手上提著六罐啤酒,陰陽皺起眉頭,「為什麼你要去買啤酒?」

  「慶祝。」聖誕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頭也不回的跑去開自家大門,「順便從酒醉了的你口中套出我想要知道的話。」

  「那你還真是選錯了下手方法。」

  在最開始陰陽就和聖誕說自己頂多只會住個兩、三天,很快便會走人,聖誕也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聖誕把他帶進了屋子,給他開了客房時,他皺著眉毛拒絕了進入這個房間。「能聞到女人的香水味。」陰陽解釋著,「你們在這裡做愛,不是在你的主臥房。」

  沒想到這種事都能給陰陽發現,聖誕驚訝的挑著眉毛,「對這種事這麼在意做什麼?我也不會讓你睡我的房間啊。」

  「我讓你睡我和別人做愛的床你想要嗎?」

  「你的層面和我的有差別。」聖誕板著臉有偏見的說。

  除了對象性別不一樣之外,其它都一樣啊。陰陽心想。最後陰陽決定睡聖誕客廳的沙發上,他的不可妥協聖誕也拿他沒轍。直到時針指著清晨兩、三點,陰陽洗了澡後擦著頭髮來到睡覺的地方,他看見聖誕已經為他拿了薄毛毯和枕頭,而房子的主人坐在另一邊喝著啤酒。

  在還沒就位時陰陽就看見他睡覺位置前方的桌面上有著醫藥箱,還有用玻璃杯裝著的黃橘色氣泡液體,那鐵定是萬惡的根源:酒。

  陰陽坐到沙發上,他把杯子推了開,拿起醫藥箱,「我不喝。」

  「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而且我只要求你喝這一杯。」聖誕表示他已經很體諒陰陽的生活習慣,委屈的說:「我還去買濃度沒那麼厚的啤酒,你該感謝我。」

  感謝個鬼,他就不喝啊不然是想怎樣?陰陽看著那杯酒,他忽然職業病犯了的擔心聖誕在那裡面加了什麼東西。「你對我多點信任,混帳。」聖誕不高興的大聲說道,陰陽瞅著他,「我是對酒沒有信任,搞清楚。」

  「不過是喝個酒罷了能發生什麼事情?」

  「它們釀成了今天的這個局面。」陰陽淡然的晃了晃被戳了個孔的左手後說,「我只是想多提防著避免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雖然衰運總不可能會有相似的兩回,但這世道就是所謂的「有一就有二」,所以這番話一出來,聖誕倒沒再說什麼。

  不過陰陽後來還是看著聖誕的面子把那杯酒給喝下了肚。

  過了不久,聖誕喝光第三罐啤酒,陰陽處理好自己的手傷、裹著棉被縮成一團,已經有點想睡了。

  「這酒量真是……」

  「你閉嘴,聖誕老人。」

  聖誕凝視著陰陽,彷彿這話好不容易才從他嘴裡吐出來似的,他看起來面有難色,「所以你還是沒打算告訴我嗎?陽,就算是對朋友交代一下。」

  「我最不懂的地方就是為什麼你要這麼執著於我離隊的理由,要不其實你是個很簡單的人。」陰陽張開眼睛,在只有小燈的漆黑空間中他瞧著聖誕發亮的眼睛,想要從那雙眼裡尋找聖誕疑問產生的緣由,「我並不是第一個主動離開敢死隊的人,不是嗎?」

  「你是我第一個主動離開敢死隊的朋友。」聖誕極其鄭重的說,他眉毛擰的死緊。的確一直以來來來去去敢死隊的傭兵們非常之多,他們已經記不清、學會不去細數如此萍水相逢的夥伴關係,但如此情感牽繫強烈的人卻離開了敢死隊,聖誕是第一次遇到。

  「巴尼有稍微提及你是厭倦了敢死隊……所以你真的厭倦了我們嗎?這是什麼天殺的理──」

  「你又在乎這個了?」陰陽疲倦的打斷了聖誕說道,他躺倒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把自己往沙發椅背內擠了擠,找了個舒適的臥位。他盡量放鬆快要彈性疲乏的神經,但他還是能感覺到聖誕緊咬著他不放的視線,他厭煩了跟聖誕一直你追我跑。

  聖誕說:「我是在乎。」

  「要你有這心更勤快的去對付你女朋友說不準她就不那麼會老往外找溫暖……」

  陰陽不經意的一句調侃觸動到了聖誕的地雷,聖誕生氣的一個拳頭揮過去砸上陰陽臉邊的軟墊上時陰陽實在沒有特別警覺到聖誕,導致聖誕有機會自上壓制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

  「別扯到我女朋友,陽,」聖誕火大的警告著,「現在是你我的事,別想轉移話題。」

  陰陽瞪大眼睛,他沒想到戰壕能這麼厲害的潛移默化了他,頗糟糕。不過另一方面說來,這根本也不算是他們倆人的事,聖誕只是自以為可憐被拋棄的想要找出原因,被迫作為當事者的陰陽可完全不想要奉陪到底。

  同時陰陽對聖誕的舉動感到小小心慌──縱使聖誕說這啤酒的酒精並不濃──他不喜歡被喝了酒的人這麼做。

  「你這樣我沒辦法好好跟你說話,聖誕。」陰陽發現自己的心警惕著聖誕接下來的動作,他全身繃緊著,緊張、中度警戒著聖誕的一舉一動,不過他並未讓聖誕發現他怪異的反應。

  「直至目前為止你也沒和我好好說過話吧?」聖誕打抱不平的回道。聖誕的無動於衷讓陰陽齜牙咧嘴的脾氣也跟著聖誕一同上來了。「不要逼我對你動粗,」陰陽說,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稍微在顫抖,因此他咳了咳清清嗓子,「你不起來將不會得到你所想要的,所以滾。」

  聖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望著陰陽的雙眼,「他是這麼對你的嗎?班納──」

  「你得寸進尺了,聖誕。」只聽見在黑暗中陰陽低沉的說,下一秒他猛的迅速一拳揍到聖誕的顴骨然後跳開聖誕身邊,力道與速度都毫無保留之意,他還把槍從口袋裡掏了出來上了膛,讓槍孔精準的抵在了聖誕的後頸,他的腳用力的踩住聖誕的後背,換聖誕屈居在了下風。

  「我警告過你了,聖誕……」陰陽咬著牙,「即使我是同性戀,我禁不起你這樣對我的取笑。」

  發現自己玩笑完全開過了頭的聖誕抿抿唇,頭痛和暈眩搞的他情緒暴躁了起來,咒罵班納的話語只是越發的惡狠。

  「抱歉,陽。我不是有意要這麼做的。」

  「你做的這些舉動根本沒有任何的幫助。」陰陽回答。好不容易冷靜了自己,東方人移開了槍和腿,放了聖誕自由。聖誕轉過身,喘著氣跌坐在地板上,一瞬間與死神擦過的感覺一點也不好,他看到陰陽拉了拉棉被把自己包得更緊,他可以理解陰陽的不安全感有多麼的強烈、強勁,他期望能有一個人出現在陰陽身邊時陰陽無須對其有過多的防備、能夠全心全意的信任著。

  陰陽抓抓頭髮,「我只是有點難為情,要和你們說我離隊的理由、我的考量。」

  「這有什麼好難為情的?」聖誕不明所以的望著陰陽,他被陰陽扶了起來回到沙發上,陰陽坐在他身旁,表情看起來頗微妙的,「對我來說很難為情。真實情況就是:我希望能夠擁有個家庭,所以我才離開敢死隊。」

  「什……」聖誕有點錯愕,他第一次聽說陰陽想要一個家。

  「待在敢死隊再久也不可能遇的到我的另一伴、可能成為我伴侶的對象,繼續這樣下去我都快要五十歲了,不能再等了。」陰陽說,他有趣的盯著聖誕真的對此渾然不覺的蠢樣,「我想至少到外面去多碰點人,也許會有希望。」

  聖誕沒說話,他不曉得要回答什麼。作為全隊中唯一有女朋友、有人愛的傢伙,他都還未有像陰陽這樣的渴求:渴望有個能回去的家,到家的時候有愛的人歡迎、迎接,安逸、平凡的生活;他是一個士兵,一隻戰爭的走狗,他沒有覺悟放下刺激、放下戰鬥帶給他的熱血的感覺,所以他和女朋友總是分分合合的,他女朋友說他雖然在她身邊,卻又好像不在她身邊。

  他突然一下子能夠了解巴尼最終放了陰陽走的感覺:他們殺了很多很多人,他們身上沒有一處沒被敵人、被他們手刃的對象沾染鮮血的地方──巴尼‧羅斯想著自己不配得到愛,凱薩是直覺自己和戀愛搭不上邊所以去愛了槍械;道路則為精神病所苦持續看心理醫生也沒好轉幾分……至於他呢?他只要下好決定就能獲得隊員們夢寐以求卻再努力也得不到的幸福,他卻沒有作出這樣的抉擇。

  每個人都有不堪入目的過往,那些過往鞭策著他們進入了傭兵的世界並且永遠無法脫身,最終陰陽希望自己的結局是可以獲得愛──聖誕為其感到心痛難耐。

  於是聖誕站起身,他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他看著陰陽,陰陽也看著他。

  「祝你幸福,陽。」聖誕吞吞吐吐的說出了這一句話,這彆扭的話聽得陰陽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謝謝。」

這是聖陽分手的調調?(笑翻天
這篇有點在說「敢死隊掰掰了」這樣-.-
同時也稍稍的提到了陰陽和班納的不愉快:為什麼陰陽這麼厭惡班納、為什麼陰陽決定不碰酒精
...多數抽菸喝酒對健康都不好,但顯然陰陽跟班納之間恩怨的產生和酒精脫離不了太大的關係
以上,感謝觀賞

评论(3)
热度(16)
滾吧

关注的博客